丧葬仪式表现的是丧葬的过程和一整套的秩序形式,壮族的丧葬文化内涵丰富。通过丧葬仪式可以了解壮族民众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并探讨丧葬仪式的每一个环节所蕴含的壮族文化内涵。

学界关于壮族地区一次葬和二次葬两次丧葬过程的研究成果较少。覃圣敏认为壮族地区普遍流行土葬,详细介绍了壮族正常死亡的临终、报丧、装硷、安葬、守孝等仪式过程。白耀天则以壮族丧葬观念的演变来对壮族的丧葬礼仪进行全面性的概述。他认为壮族人通过构建“送火”、“回家”、“剃发”等礼仪框架,从而使整个丧葬仪礼趋于程式化。黄浩邦在对广西大化县六也乡实地调查的基础上,详细记述当地丧葬活动的“送别”、“报丧”、“入硷”等阶段,一直到“二次葬”的完成。梁福兴、陆发焕详细介绍了壮族的新丧首次葬仪式过程,丧葬仪式的各要素相互结合并互相制约,壮族人以一系列的丧葬仪式来表达生者对逝者的追念,以及仪式赋予生者的精神上的抚慰与关怀。樊红兰、樊红东、樊振忠详细介绍了广西忻城的一次葬仪式过程,通过丧葬仪式壮族民众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丧葬观和伦理观,从而促进社会和谐。[0]潘云峰在其硕士论文中详细描述了广西马山县的丧葬仪式过程,将丧葬仪式的文化内涵与社会结构因素结合起来进行论述。以上学者的文章都详细展现了壮族新丧首次葬的仪式过程。卢敏飞认为二次葬分为“拾骨”和“葬骨”两个固定阶段,详细描述了拾骨二次葬的过程,人们通过将骨骸擦拭干净后再次安葬的方式来安慰逝者的亡灵,以此祈求灵魂护佑生者生活顺遂。叶浓新则认为二次葬的仪式过程主要有三个,即“寄土”、“捡骨”与“埋骨”,和卢敏飞的结论有一定的相同点,他认为人们希望二次葬可以尽可能长久且完整的保存亲人的骸骨。广西地区之所以仍流行此二次葬俗,正是基于当地人对先人遗体的尊敬与爱护的现实需要。梁福兴、陆发焕认为广西榕桐村的村民通过二次葬仪式完成了生者对逝者应尽的最后的义务,从仪式过程他们探讨了壮族独特的社会结构与文化象征意义。这些学者都详细叙述了壮族二次葬的仪式过程,他们通过仪式过程分析仪式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功能与社会功能,从中探析壮族人的信仰与精神世界。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趋向于关注壮族丧葬仪式各方面的功能与意义,主要运用的理论视角为马林诺夫斯基的功能主义、范热内普的“过渡礼仪”或者特纳的“阂限性”理论,取得了较多的研究成果。
功能主义视角。钟巧玲通过对广西桂中壮族二次葬习俗的分析,揭示了当地二次葬习俗的社会意义及其产生的心理根源,她主要聚焦于二次丧葬仪式的社会意义就在于体现长辈的辛苦与荣耀这个心理功能方面。农辉锋以大新昌明的二次葬仪式为例,先完整记述了壮族这两次丧葬仪式的具体过程,认为壮族人通过两次丧葬仪式可以整合与修复现实社会关系,促进家族和谐和睦。郭立新以广西龙脊壮族的丧葬仪式过程分析,得出当地举行隆重的丧葬仪式是为了荣耀逝者的结论,强调丧葬仪式的功能是延续与重新整合逝者与生者之间的关系。韦浩明则将目光转向丧葬仪式的参与者,通过参与者的角度来研究丧葬仪式的功能。他认为丧葬仪式的参与者,主要是血缘群体,再到家族、宗族、社区这三个主要集群。通过丧葬仪式活动,各种人际关系互相构建凝聚力,从而达到了社会关系的整合与修复的效果。以上学者大多运用了功能主义对壮族丧葬仪式进行探析,一个习俗之所以得以延续与传承,一定是因为其中所蕴含的功能满足了人们现实生活的需要。壮族民众通过丧葬仪式达到了整合与修复社会关系的目的,基于这样的现实需要,壮族的二次丧葬习俗得以延续。
“过渡礼仪”与“阈限”理论视角。李蜻以葬礼的“道场”仪式过程为切入点进行探讨,认为“道场”是关于逝者的一项过渡仪式。在仪式过程中,亡灵完成了从鬼魂到祖先身份的转变。张建军通过详细描述壮族支系布傣人的丧葬仪式过程,将“过渡礼仪”与“阈限性”理论结合进行探讨,他认为布傣人的丧葬仪式过程充分体现了当地人的祖先崇拜,同时丧葬仪式具有四大功能:解决冲突、增强凝聚力、巩固姻亲以及强化族群认同。李美的硕士论文则以桂西壮族的丧葬习俗为对象,以“过渡礼仪”理论为主来分析当地丧葬仪式的结构特点,并阐述了仪式的功能和价值。以上学者都是通过“过渡礼仪”或“阂限”理论视角对壮族丧葬仪式进行解读,或者将几种理论的结合进行探析。从这个角度而言,国外早己形成一整套完整的对丧葬仪式的研究理论,我国的一大批学者在对壮族丧葬仪式进行研究时,或多或少都借鉴了国外的相关研究成果。